###**戰後初期小學畢業生的出路 V2

戰後初期小學畢業生的出路

1952 年 6 月 ， 我 完 成 了 六 年 的 小 學 教 育 。 畢 業 時 ， 我 剛 滿 15 歲 。 這 個 年 齡 不 適 合 就 業 ， 連 當 學 徒 也 沒 人 要 。 唯 一 的 出 路 是 昇 學 。 由 於 當 時 的 學 校 未 設 中 學 部 ， 昇 學 意 味 著 出 國 深 造 。

我 的 母 校 是 馬 來 弈 中 華 學 校 。 從 1947 年 8 月 15 日 ， 日 寇 投 降 ， 母 校 復 辦 起 至 我 畢 業 止 ， 弈 中 栽 培 了 七 屆 的 畢 業 生 ， 人 數 共 130 人 。

1947 年 12 月 第 一 屆 畢 業 生 步 出 校 門 ， 人 數 最 多 ， 共 29 人 。 這 些 先 後 離 校 的 學 長 們 為 後 來 者 開 拓 四 條 昇 學 的 途 徑 。 玆 簡 述 如 下 ：

（ 一 ） 南 京 之 路

第 一 屆 有 4 名 畢 業 生 於 1948 秋 入 學 南 京 東 方 中 學 。 這 4 位 開 路 先 鋒 是 ： 本 校 創 辦 人 之 一 梁 經 文 幼 子 梁 壽 廷 （ 現 定 居 古 晉 ） ， 承 包 商 曹 樹 盈 長 子 曹 吉 華 （ 前 渣 打 銀 行 分 行 高 級 職 員 ） 汶 蜆 高 級 電 器 工 程 師 龍 曆 淵 的 長 子 龍 志 成 （ 移 民 澳 洲 ） 及 戰 前 培 正 學 校 董 事 譚 卓 華 次 子 譚 紹 佳 （ 現 居 古 晉 ） 。 這 條 路 走 得 通 應 歸 功 於 合 益 寶 號 的 梁 壽 宏 （ 前 馬 來 弈 廣 惠 肇 公 會 主 席 ） 。 當 時 ， 他 在 南 京 做 事 ， 起 了 牽 引 作 用 。 當 時 的 汶 萊 由 英 人 統 治 ， 華 人 還 沒 有 汶 萊 意 識 ， 只 有 僑 民 意 識 ， 老 一 輩 的 都 祈 望 “ 衣 錦 還 鄉 ” ， 或 “ 落 葉 歸 根 ” 回 國 終 老 。 在 這 種 思 想 下 ， “ 回 國 ” 深 造 是 無 限 光 榮 的 事 。 曹 吉 華 回 憶 說 ： 當 年 “ 回 國 ” 用 兩 種 通 行 證 ， 一 為 旅 行 身 份 證 即 所 謂 “ Ｃ.Ｉ Certifiate of Identity。 ” 由 汶 萊 地 政 司 簽 發 ， 供 從 汶 萊 經 新 加 坡 、 香 港 行 程 之 用 ， 另 一 為 中 華 民 國 護 照 ， 由 中 國 駐 北 婆 山 打 根 領 事 簽 發 ， 為 從 新 加 坡 或 香 港 進 入 大 陸 的 通 行 證 。 一 路 過 關 斬 將 ， 很 順 利 。 “ 可 惜 天 不 如 人 願 。 1949 年 初 ， 新 中 國 成 立 之 前 ， 上 述 四 位 校 友 ， 在 南 京 只 讀 了 三 個 月 ， 便 匆 忙 逃 離 神 州 ， 直 奔 星 洲 轉 校 。 一 條 光 明 的 求 學 大 道 ， 就 這 樣 地 被 當 時 的 政 治 封 殺 ！

（ 二 ） 星 洲 之 路

戰 後 英 人 收 復 失 地 ， 重 新 占 領 馬 來 亞 、 新 加 坡 及 北 婆 三 邦 。 英 帝 國 主 義 的 統 治 在 於 掠 奪 經 濟 資 源 和 控 制 市 場 ， 在 政 治 上 則 壓 制 二 戰 后 興 起 的 殖 民 地 人 民 的 獨 立 解 放 ， 民 族 自 主 的 思 想 和 運 動 。 外 來 統 治 者 雖 是 文 明 國 家 ， 並 不 關 心 殖 民 地 教 育 。 發 展 教 育 不 符 合 帝 國 主 義 利 益 。 華 文 教 育 是 在 這 種 條 件 下 ， 自 力 更 生 地 發 展 起 來 的 。 這 一 時 期 ， 英 人 在 東 南 亞 統 治 的 這 一 區 域 ， 新 加 坡 的 華 文 教 育 最 發 達 ， 著 名 的 中 學 如 華 僑 中 學 ， 中 正 中 學 。 第 一 屆 畢 業 生 沈 維 潛 於 1948 中 成 功 通 過 中 正 中 學 入 學 試 ， 在 初 中 一 年 級 下 學 期 班 上 課 。 這 足 見 弈 中 程 度 之 高 。 沈 君 謙 虛 地 說 ： “ 順 利 進 入 中 正 ， 有 兩 個 原 因 ： 一 是 宋 之 絢 親 自 與 中 正 接 洽 ， 安 排 畢 業 生 赴 星 參 加 入 學 試 ， 二 是 校 長 為 全 體 畢 業 生 開 為 期 半 年 的 特 別 班 ， 為 昇 學 作 準 備 。 ”該 校 友 是 戰 後 弈 縣 華 社 僑 長 ， 中 華 商 會 第 一 任 理 事 長 ， 弈 中 創 辦 人 之 一 的 沈 仁 史 先 賢 的 幼 子 。 與 沈 君 同 時 赴 星 的 還 有 兩 位 即 曹 銀 霜 和 關 季 貞 。 巾 幗 不 讓 須 眉 ， 他 們 也 考 進 了 南 洋 女 子 中 學 。 三 位 校 友 是 我 們 進 入 星 洲 華 文 中 學 的 領 路 人 。 1949 年 逃 離 南 京 的 四 位 校 友 中 有 三 位 轉 入 華 僑 中 學 。 他 們 是 ： 曹 吉 華 、 梁 壽 廷 及 龍 志 成 。 1952 年 ， 星 洲 暴 發 轟 動 一 時 的 “ 五 一 三 學 潮 ” 。 星 殖 民 地 政 府 為 防 止 學 潮 影 響 向 鄰 近 地 區 蔓 延 ， 遂 中 止 簽 發 學 生 證 給 外 地 學 生 。 這 便 杜 塞 了 我 們 留 學 之 路

（ 三 ） 檳 城 之 路 1957 年 馬 來 亞 獨 立 。 獨 立 前 ， 檳 城 是 英 海 峽 殖 民 地 ， 華 文 教 育 相 當 發 達 ， 鍾 靈 中 學 是 北 馬 最 有 名 氣 的 華 校 ， 以 華 文 、 英 文 並 重 見 稱 。 鍾 靈 的 高 中 二 學 生 ， 經 過 校 方 甄 選 後， 準 與 參 加 劍 橋 普 通 文 憑 考 試 ， 若 及 格 則 準 與 提 早 畢 業 。 這 種 成 功 的 例 子 ， 十 分 普 遍 。 該 校 一 老 師 ， 即 徐 浣 塵 先 生 有 一 女 兒 遠 嫁 本 地 “ 海 濱 書 店 ” 店 東 楊 昌 綮 。 她 就 是 弈 中 初 小 “ 國 語 ” 教 師 徐 靜 英 女 士 。 1951 年 底 ， 徐 老 來 汶 探 望 女 兒 。 第 四 屆 （ 1950 年 12 月 ） 畢 業 生 楊 克 新 （ 楊 昌 綮 侄 兒 ） 、 王 秀 成 （ 奕 中 董 事 王 均 三 男 ） 、 黃 迪 源 （ 僑 長 及 奕 中 創 辦 人 黃 成 合 公 子 ） 及 黃 錦 箭 （ 前 董 事 長 黃 錦 海 胞 弟 ） 四 人 遂 隨 徐 先 生 返 檳 城 並 順 利 入 學 鍾 靈 ， 為 後 來 者 開 了 路 。 次 年 終 ， 又 有 10 人 進 入 鍾 靈 ， 其 中 兩 人 是 第 六 屆 （ 1951 年 12 月 ） 、 四 人 （ 包 括 我 本 人 ） 是 第 七 屆 、 另 四 人 是 第 八 屆 （ 1952 年 12 月 ） 。 鍾 靈 入 學 條 件 嚴 ， 來 自 汶 萊 的 學 生 ， 一 律 先 讀 “ 先 修 班 ” 一 年 ， 經 考 試 及 格 後始 進 初 中 一 年 級 。 本 人 是 那 一 年 唯 一 的 經 過 考 試 後準 與 直 接 進 入 初 中 二 者 。 此 後， 檳 城 殖 民 地 政 府 停 發 “ 學 生 證 ” 給 外 地 留 學 生 ， 防 止 他 們 受 到 學 生 運 動 的 干 擾 和 影 響 。

( 四 ） 古 晉 之 路 戰 後初 期 ， 中 華 校 友 多 選 擇 這 條 道 路 。 當 汶 萊 的 教 會 學 校 只 能 提 供 六 年 的 小 學 英 文 教 育 時 ， 古 晉 的 教 會 學 校 已 發 展 成 完 整 的 英 文 中 學 ， 學 校 的 紀 律 良 好 ， 學 校 的 硬 件 包 括 學 生 宿 舍 。 顯 然 ， 砂 拉 越 在 拉 者 。 布 洛 克 的 統 治 下 發 展 比 當 時 的 汶 萊 快 。 1948 年 秋 ， 第 一 屆 校 友 共 七 人 成 功 進 入 那 里 的 教 會 學 校 聖 多 麻 瑪 學 校 他 們 為 ： 王 秀 明 （ 前 汶 萊 教 育 部 視 學 官 、 曾 任 汶 萊 各 華 文 中 學 校 長 、 現 馬 來 弈 廣 惠 肇 公 會 主 席 ） 、 王 壽 森 （ 銀 行 高 級 職 員 ， 已 退 休 ） 余 強 邦 （ 移 民 ） 吳 永 泰 （ 前 國 民 銀 行 馬 來 奕 分 行 經 理 ） 陳 鎮 威 （ 定 居 沙 巴 ） 及 鄭 湯 儀 （ 定 居 古 晉 ） 。 進 讀 聖 約 瑟 學 校 的 只 兩 人 即 鄧 松 勝 （ 移 民 美 國 ） 及 蔡 傳 華 ( 現 定 居 砂 勞 越 ) 。 第 一 屆 畢 業 生 人 才 濟濟 。 上 述 校 友 在 古 晉 表 現 優 異 ， 在 運 動 場 上 ， 尤 其 是 足 球 和 籃 球 比 賽 ， 頭 角 崢 嶸 ， 為 學 校 爭 光 ， 也 為 母 校 帶 來 榮 譽 。 古 晉 教 會 學 校 施 行 男 女 不 同 校 制 。 那 里 的 女 校 ： 聖 瑪 麗 及 聖 蒂 里 莎 吸 收 了 不 少 我 校 女 同 學 ， 最 早 去 的 有 李 瑞 英 、 葉 芝 妹 和 黃 桂 立 。

2002 年 2 月 3 日星 期 日

從 上 述 情 況 可 知 ： 汶 萊 華 小 畢 業 生 要 出 國 繼 續 華 文 的 中 學 教 育 ， 條 件 越 來 越 差 。 形 勢 逼 得 汶 萊 華 社 不 得 不 加 緊 發 展 華 文 中 學 ， 以 滿 足 日 漸 急 迫 的 需 求 。

From the desk of the Editor:

The most extraordinary B&W photo of the 3 boys began their friendship 1950 for almost 70 years ago and today they are the few of the founder members of this Alumni eBook since 2004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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