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段美好的歲月 RV3

“力克隊”是我們最支持的籃球隊。

“泰山”是我們最喜愛的電影。

當時賣花生的小販挨家兜售煮熟的花生，一邊走着，一邊以頭顱頂着3有各種花生，還有沾着糖的小纽扣餠。想吃他的花生時，我們就拿出舊的練習簿子，而他把花生裝滿在折成圓錐形的紙中；雙方進行交換。

每逢農暦新年，大人們就把橙汁 SASE, ICE CREAM SODA, GREENSPOT 汽水擺在木箱裡，放在桌上。而我們也只有農暦新年期間和元宵節這兩個難得的機會享受雞肉。在整個農暦新年裡，我們的口袋也總放了一個紅包袋，所有家庭以及商店幾乎每個晚上都比赛燃放鞭炮。

 

兒時的炒粿條每份兩毛錢。我們自己帶雞蛋給小販炒進粿條裡。當時每份印度煎餠一毛錢；十條香蕉五分錢。一聽到熟悉的鈴聲，我們就知道骑脚踏車的印度小販來了，然後趕緊跑去向他購買KACANG PUTEH。

有時候，我們買了熱烘烘的五片麵包條，迫不及待吃掉麵包上面和兩旁的脆皮。吃麵包時，我們都會塗一層牛油和咖椰。我們吃炭烤麵包時，習惯沾攪匀的兩粒半生熟雞蛋；喝咖啡時，先把一些熱黑咖啡倒在杯子底盤，等稍微凉了才喝。

當時到福州理髮處剪平頭，每次兩毛錢。我們總要求他把我們的頭髮剃到接近頭頂，好讓我們的頭髮在偷偷游泳後乾得快，不容易被大人察覺。

周末是我們到馬來奕河游泳的時刻；大家都裸身下水，因爲那個年代没有所謂的泳褲，也没有人會取笑你的身體器官長得如何。不過自從其中一位玩伴 WILLIAM死在鰐鱼口中後，我們再也不敢去那裡游泳了。

星期天是我們到南中國海嬉水的好時光。同伴們在海水裡游泳，也順便合力幫忙漁夫把魚網拉回岸上。這時漁夫就會獎賞我們一兩條鱼。在走回家的途中，我們也順手搬些樹枝回去當柴燒。

每逢周末晚上，我們就到電影院外面徘徊，巴望有好心的大人願意帶我們進電影院觀賞牛仔戲。然後我們就五人一同坐在長木櫈上。

父親偶而會給我們兩毛半看便宜的下午塲。我們四個小毛頭就混在進塲的人群裡擠進去。遇到我們的朋友阿彪看門時，我們更加放膽的混水摸鱼跟着他人進塲。進入電影院後，我們總會用手帕和外套霸位給朋友們。散塲時，地上就會蓋上一層瓜子和被丢棄的红色袋子。當時的花生或瓜子每份五分錢；红豆冰每份一角錢。有時候冰球半邊淋上紅糖，另外半邊淋上黑糖或沙士，每份才五分錢。

那個年代不流行雇女佣。母親親自打理一切家務，下厨，同時照顧我們八兄弟姊妹。我們吞阿司匹林鎮痛解熱，吃棉花糖，喝汽水，舔沾了糖漿的冰雪。卻少聞有人患糖尿病。 此外，一旦有人被懷疑感染瘧疾，就即刻喝下苦涩的草藥湯。

我們通常和父母一行兩三人騎着脚踏車或電單車；家境富裕的則乘轎車，當時的轎車内可没有什麽安全設備！

我只用過茅厠。當我第一次用現代化的厠所時，我蹲在馬桶上；因爲我只曉得用蹲的方式。現代的孩子永遠無法體會我們兒時上厠所的恐惧感。當時如果我們在夜晚出到屋外如厠，而在我們方便的時候，突然有人收便桶更讓我們心驚肉跳！我們當時需要方便的時候，就撕下一些掛在鈎上的舊報纸，再揉一揉，就成爲厠纸了。長大離家出外才見識真正的白色衞生纸。

能够有機會乘坐羅里車後頭，或者乘坐羅里引擎改装的木制巴士可是令人欣喜的事。當時從馬來奕上首都，途經海灘，加上由Danau 搭渡輪到都東海灘，一共需要五個多小時的車程。

當然，兒時的我們也忘不了到樹林捉蜘蛛，捉小鳥，釣鱼。在那個時候根本没顧忌什麽瘧蚊問题。在最糟的情况下，我們得到的病症是破傷風。當時每個孩童都很清楚那是由生銹的鐡釘引起的。

在那段歲月裏，凑够7粒小石子就足以讓我們無休止的玩樂。若是有一粒球，網球最佳。我們這些男孩子就會瘋狂的玩上幾小時。女孩子們最常玩的就是跳繩和踢毛毽。有時候我們到河邊或水溝捉小鱼，遇到下雨就跳下去游泳。我們吃超鹹，超甜，超油腻的食物，也吃糖果，麵包，牛油，喝加鍊奶的咖啡或茶，甚至吃红豆冰，但是我們不會超重，因爲我們從早到晚不停的跑動和骑脚車。我們從樹上掉下，割傷皮膚甚至折斷骨和牙齒，却還是不會害怕，仍舊繼續表演泰山的招式。

在那個年代，我們不曾開慶生日會。第一次慶祝生日是多年後首次領薪時。我還記得有一位同學的姊姊教我們跳華爾滋，恰恰，倫巴，狐步，和非傳统恰恰。第一次和女孩子跳舞時，我整個人僵化，心也大跳得嘭嘭響。

去找朋友時，我們都會步行或骑脚車到他們屋外，然後大聲吹口哨喊他們。有一次我還被朋友的父親責駡道：“我的孩子都有名字！他們不是狗！”。

每當我們被父母發現我們在學校受鞭打，我們肯定逃不過第二輪的體罰。因爲當時的父母永遠和老師站在同一陣線。

風筝季節是另一段令人回味無窮的時光。我們把玻璃敲成粉状，再用膠水把自製的玻璃粉鋪滿在風筝線上；雙手免不了受傷。然而，在風筝比赛中穫得勝利，成功切斷一位臭名昭彰的壞孩子的風筝，是最令人雀躍的事。當時我們都會親自下手製作帶有個人競爭風格的風筝。失敗的是；我所製作的風筝都無法起飛!

我們是最後一代懂得如何運用函數表和滑尺(slide rules) 的學生。我也堅信我們是最佳一代的父母，因爲我們有艱苦生活的經歷。當你把這篇文章閱讀完畢，請把它轉發給你的兒女，讓他們知道他們的父母曾經多麽勇敢！

Author & date : SK Chong 1 October 201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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翻譯： 丘玲芳， 劉曉雲